你,你又何必非怪自己?要知道,正理总在天下人,若一人偏生固执,绝非真知灼见,只是耽于心魔而已。”
楚卿不做声。
她仿佛痴了。
整个人失神一般站立,心中却前所未有清明。
一语点醒梦中人。
这一席话似惊雷,醍醐灌顶直入心底。
心中长久以来的郁结,忽然一扫而空,像无形的锁链被粉碎,整颗心陡然轻松。
她闭上眼,深吸口气。
当再次睁开眼时,她眸中已没了阴翳,只有一片清明,以及无尽感激。
“郢主陛下。”她笑容明朗,长长慨叹,“若非身份地位所限,我只想立刻下跪,对陛下三叩九拜。”
姜枚失笑。
“哎哟,这可使不得。”他一边笑着,愉快地打趣,“以大长公主之尊,能当得起如此大礼的,怕只有金身菩萨了。”
“金漆泥胎的东西,我才不会想拜。”楚卿含笑摇头,眼神十分认真,“陛下明达了悟,才是入世的度化之神。”
姜枚再度失笑。
夜更深。
明月皎皎如银,照着两个愉快的人。
“今儿这时辰真太晚。不过我想,虽然误了休息时间,但大长公主应该会睡个好觉。”姜枚笑道。
“比过去都好。”楚卿也一笑,随即又歉然,“为了我的偏执,毁了陛下的玉,实在太罪过。”
“哪里话。”姜枚摆摆手,看着她说,“我之前说的话,大长公主忘了?我做选择从来不难,每次都为不留遗憾。这一次也一样。我想帮大长公主,不想留下遗憾。所以,虽然失了玉佩,但我却很开心。”
“陛下的明达令我汗颜。”楚卿叹道。
姜枚莞尔摇头。
夜色正浓,月下树影深。二人相视一笑,终于各自别去。
林苑静下来。
空庭再无一人,唯有地上碎玉仍在,闪动点点柔光。
楚卿回到平华殿。
她没有点灯,静静躺在床上,两眼看着黑暗。
此刻她前所未有的平和。
盘踞心头许久的云翳,终在今夜散去,瞬间清风明月入心,一片空旷宁静。
她不知不觉露出微笑。
夜色深深,再不会难以成眠,她含着一抹笑,沉入安静的梦。
翌晨。
天色刚刚放亮,楚卿还在梳头,姜檀就过来了。
“宫女呢?”见她独坐妆台前,姜檀立刻说,“大长公主是贵客,怎敢这样怠慢!”
“没有人怠慢。”
楚卿一边梳发,一边好笑道:“我想一个人静静,让她们下去了。三殿下,我明白你是个好东道,你就不必如此了。”
姜檀嘿嘿一笑。
他慢条斯理踱近,站在妆台边看她。
他并不说话。
楚卿也就不说,更不去看他,仍自顾自梳头。梳顺长长的乌发,又轻轻绾起个髻。
姜檀一直安静看着。
直到她绾好发髻,放下牙梳,终于抬眼看他,他才开口问:“大长公主殿下,昨夜你和我皇兄说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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