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完全脱相了，两侧的颧骨高高耸起，眼窝深陷，皮肤暗黄，身材形销骨立，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。
顾夜白实在是无法将眼前的女人，与记忆中漂亮优雅的温婉重合在一起。
怪不得温父如此着急，愿意为了她舍下尊严做佣人、甚至是下跪，温婉看上去倒真像是活不长了似的，实在太弱不禁风了。
温婉看到顾夜白眼中的震惊，自惭形秽地低下头，脚步怎么也挪不动了。
她希望顾夜白每次看到的都是光鲜亮丽，优雅高贵如白天鹅一般，而不是狼狈至此，低入尘埃的阶下囚。
一个丑陋不堪的阶下囚。
“别磨蹭了，快走。”女警员轻轻推了她一把，催促道。
温婉一个不慎竟被推倒，整个人趴在地上，试了两次都没爬起来，抬起头，眼巴巴看着顾夜白，希望那个曾经拿她当珍宝一样的男人可以过来扶她一把。
然而，顾夜白却是稳稳站在原地，甚至还转了视线。
不是顾夜白没有怜悯之心，实在是他不能给温婉一丝希望，让温婉误会什么，况且，他并没有原谅温婉之前的所作所为。
之所以来这里，一是看温情，二是看温父，跟温婉本人却没什么关系。
“夜白……”温婉不死心，抬起手伸向他，灰蒙蒙的眸子仿佛盛着一丝希冀。
温父见顾夜白连个正眼都不给，心里恼他无情，却不敢说什么，抬腿便往女儿那边跑去。
女警员这时已经回神，赶紧伸手将温婉扶起来，刚才她分明没有用力，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就倒了的？
“你们平时就是这样虐待我的女儿吗？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，尚且如此猖狂，背着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她，不行，我一定要去投诉你，不然我女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这里了。”温父情绪激动，大声吼道。
平常他是不敢这么和狱警说话的，毕竟女儿在人家手里，万一惹恼了人家，把女儿往死里整怎么办。
今日不过是仗着顾夜白在此，谅这些人多少也要给顾夜白几分面子，不敢把温婉怎么样。
这些话看似是在说狱警，其实都是说给顾夜白听的，想让顾夜白知道，温婉在里边过的是什么日子，好激起顾夜白的怜惜之心。
“抱歉，我下次一定会注意力道，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。”狱警也是个人精，认出顾夜白后便放下身段道歉。
顾夜白不是傻子，岂会听不出温父的用意？
但他看到温父救女心切的面上，没有说破。
狱警将温婉押到探监室里，暂时脱了她的手铐，便知趣地和温父一道退了出去，带上门，守在门口。
四面白墙，连个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，顾夜白刚进去就觉得压抑不已，想必犯人住的宿舍不比这间房好吧。
这么想着，顾夜白眼底划过一抹同情，也仅仅是同情而已。
“夜白，你终于来看我了，太好了，我总算不会死不瞑目了。”温婉坐在桌子的对面，伸出手想够他，衣袖往上爬，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臂。
那两只小臂布满了伤痕，有新有旧，纵横交错，看着真是惨不忍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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