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!”
沈遇把口罩往上正了正,脱下外套和书包往前台一扔,转身去了后台。
昏昏暗暗的蓝紫灯光铺在他脸上,照出斑驳的阴影,轰鸣的电音尖叫冲入耳中砸开一圈圈动荡的波纹。
音姐一手夹着香烟,倚在后台的酒柜边,优雅地吐了个烟圈,长而翩跹的睫毛斜斜垂着,忽而眨了眨:“今天这么晚?”
沈遇看她一眼,口罩往下拉了拉。
音姐倒是不在意地挑挑眉尖,笑了笑:“行吧,赶紧上去吧。”
上一曲刚好结束,喧嚣的音乐声暂歇,充斥着尖叫和口哨声。
他点点头,从领班手里接过耳机扣上。
一只手触碰到合成器时,沈遇微扬起下巴,把口罩拨了下来,看着被绚烂的键盘光映得透红的指尖,慢慢吸了口气。
主唱同他对视一眼,打了个响指,高炫技的solo吉他音霎时冲破天际。
激情稍歇的人群瞬间被点燃,欢呼一声后,形形色色的男女双双跃下舞池。
“’
……”
手指根根分明急速而韵动地在绚丽的键盘上掠过。
沈遇微微阖着眼,听着吉他贝斯鼓手钢琴电音或高亢或婉转的律调,一边对各部位的旋律和自由变动进行随心合整。
幸好这个主唱年纪跟他差不多,也有两把刷子。对他灵机一闪的变幻和心思大都能用变调转音应付过来。
沈遇垂眼看着舞池里暧昧张扬的喧嚣律动,双手在键盘上重击或轻缓地敲击滑动。
刘海有些汗湿了,晃动间,有晶莹而细的汗水飞扬在眼前斑斓的灯光中。
沈遇睁开眼,炫色的灯光下眉目深深。
“怎么样?”
音姐倚在氤氲的烟雾中,眯眼看着阴影里一举一动都劲而有力如舞动的少年,半晌,吐出一口浓重而苍白的烟圈来。
她转开脸去,纤长的指尖弹了弹烟灰:“可惜了,还是个小孩儿。”
快十二点,沈遇丢开耳机,把口罩重新拉回脸上,转身跳下乐台。
主唱叫江流,正类似于那个围棋神童江流儿,正在台下拿纸巾擦着汗。
看见他下来,笑了笑扔给他一盒纸巾,又说了句我擦:“兄弟,跟你合作是我最他妈累的时候。”
沈遇一手接过来,拨了拨汗湿头发,看着他,嘴角勾了勾。
江流目光一转,跟他对视着,半天叹了口气,眯起眼,语气兴奋又复杂:“也是最激动的时候。”
“介意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?”
沈遇抬头看过来,盯着他跃跃欲试又一直未变的笑,终于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扔给他,低声说了句:“自己记。”
江流吃了一惊:“你原来会说话啊?!”
在沈遇望过来之前,他连忙摆手笑:“对不起对不起,之前一直没听见过你说话,还以为你那啥呢。”
沈遇没理他,接过手机,把剩下的纸巾扔给他,穿上外套拎起书包挥挥手,低下头从后门走了。
“六子哥,”江流倚着酒柜喝了一口酒,看着他出门的背影,啧了一声:“这小孩儿挺帅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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