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提起来,“老太爷。您快想个办法,救救老爷啊。”
寿氏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,“那个崔奕廷的叔父不是户部尚书吗?三哥也在六部。我们两家总能攀上交情,崔奕廷又是陈季然的表哥。以我们和陈家的关系,崔奕廷也要帮帮忙……老太爷……”
寿氏正如丧考妣地哭着。禀告的下人进了门,“老太爷,那个崔……崔大人不肯过来说话,已经将朱老爷和老爷锁走了。”
寿氏转头看过去,下人身上满是鲜血,看起来好不骇人,“你……这是谁的血?啊……这是谁的……”
下人狼bèi地嗡动着嘴唇,“是……是……六老爷……六老爷……”
老爷,老爷……寿氏张开嘴却没能喊出声,一下子晕死过去。
……
“这可怎么办啊?”老太太跟着老太爷进了屋。
老太爷端坐在椅子上。
“老太爷……”
不等老太爷说话,赵妈妈进来道,“二老太太来了,说要接上七小姐一起去家庵将……族里的女眷接回来。”
去家庵。
如今嚼起这两个字心里说不清是什么味道,如果巡漕御史不上门,就能和二老太太说,婉宁坏了礼数要小惩大诫,可如今被抓起来的是老六,婉宁刚才说的那些话……不但没有错,还是句句为了姚家的好话。
老太太咬住牙,看向老太爷,“怎么办?”
姚老太爷耳边重复着婉宁对老六说的那句话。
“侄女劝你还是和朱家扯开关系,否则有一日朱家落水,六叔也难独善其身,要知道六叔还是泰兴县的粮长,又在族里立下文书,将来出事要逐出家门……”
那时候听起来狂妄。
现在句句成真。
就像心脏被人抓起来,使劲往外拉扯。
扯得他说不出话来。
二房来接婉宁,他有什么借口不让婉宁走?
他伸手阻拦,到时候二老太太闯进来,他要怎么说婉宁的错处?
自从老三有了出息,他已经在族里立威多年,惩办过多少族人,从来没觉得哪件事会如此棘手。
棘手。
不但扎他的手,还扎他的心,让所有人看着他鲜血直流。
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。
站在全族人面前,他怎么说败坏姚家名声的是婉宁而不是老六。
姚老太爷只觉得越来越喘不过气,他当着全家的人面说,会在族人面前数落婉宁的错处,亲手将婉宁送去家庵。
现在他却做不到。
他这个一家之主做不到。
算了那么多年,却最终没有算过一个十二岁的丫头。
他觉得牢牢握在手心里的事,待到张开手掌。里面却什么都没有。
都哪里去了?都去哪儿了?
“老太爷,您可不能动气……”老太太惊诧地看向赵妈妈。“快,快去请郎中来。”
老太爷脸色铁青。冷汗顺着额头淌下来,他却好像浑然不知。
“二老太太……二老太太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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